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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十九年 陆至简VS李朗溪 1

    

平京十九年 陆至简VS李朗溪 1



    陆至简十七岁一战成名,在一项全国性的击剑比赛上,他是重剑第一,又靠着出色的外表和身高,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成功出圈。

    这也让他产生了许多烦恼。

    网络上喊他老公的声音他可以忽视,在线下,他也可以坦然以对粉丝的喜爱,但对于公开追求他的几个女孩子,无论怎么拒绝,对方还是契而不舍。

    十八岁的陆至简想到了一个妙招,在他左手手腕上绑着一根蓝色头绳,这是他母亲教他的办法,手腕上有女生用的头绳,代表他有女朋友。

    自此,那些追他的声音果然平息下去。

    三年后,他参加亚运会。

    第一场循环赛,他靠着那张脸再次出圈,不幸的是,他那个戴了几年的蓝色头绳这两天因为自己的忙碌不见了,网上传出他和恋爱三年的女友分手的消息。

    就在他想着循环赛结束后溜出去买根新的头绳,李朗溪找到他,递给他一根浅绿色并卡其色兔子和蝴蝶结的头绳。

    “哥哥,”李朗溪眨巴着眼睛,“你需要它吗?”

    陆至简也不客气,对她点点头,接过头绳套在手腕上。

    陆至简从始至终没有女朋友,李家人是知道的。

    从他十岁见到李朗溪那天起,李家和丰家或许并没有什么来往,但李朗溪会经常过来找他,而他偶尔也会被放在李家,陪这位大小姐练练琴打打球,又或者在这位大小姐参加跳舞比赛的时候做个加油助威的观众。

    她小时候喊他知知哥哥,青春期后的陆至简不适合再被喊小名,他母亲就同李朗溪说,希望她喊他至简哥哥,然而,李朗溪直接跳过了前两个字。

    她喊他哥哥,他喊她朗溪。

    如同每一对相处和谐的亲兄妹一般,没谁想过会有超出兄妹的关系。

    直到——

    决赛结束那天,陆至简惜败,拿到是银牌,结束后李朗溪像只蝴蝶飞舞到他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巴掌大的脸埋在他胸前,半晌后抬头,说:“哥哥,没关系的,下次你一定是冠军。”

    陆至简揉了揉她的头。

    没拿到金牌确实遗憾,但对手的强大让他血脉偾张,他并没有太伤心。

    早已立秋,但洛市的天气还热着,脱了那身击剑服,陆至简穿的是短衣短裤,李朗溪身上是淡紫色碎花裙,她的身材很好,胸前的两团挤压在他身上,温热的躯体和扑鼻的淡雅香气让陆至简心神恍惚。

    李朗溪大概觉得他在强撑着,一连几天,从洛城到平京,一路“哥哥哥哥”甜甜叫着,生怕他想不开似的。

    她每叫一声,陆至简的指尖都要轻轻抚摸着那只卡其色兔子,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决赛那天晚上的梦境,柔软的身躯、淡雅的香气,回过神,就是男女交叠缠绵的画面,身下那张明媚张扬的脸是他所熟悉的。

    醒来后,陆至简眉宇全都是懊恼。

    抬头容易低头难,他压抑了自己几分钟,浑身青筋凸起,却还是抵不过欲望的生根发芽。

    现在,李朗溪娇娇气气喊他哥哥,他莫名就想到梦里她的声音,娇中带媚,引人遐想。

    飞机上,陆至简第一次凶了她:“朗溪,闭嘴。”

    后面的几个月,李朗溪都没主动联系过陆至简,过年那段期间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见面,李朗溪都是气鼓鼓不看他。

    还是李谦序先是私下里给李朗溪做思想工作,让她示弱,明面上又“胁迫”陆至简纵着自己宝贝女儿。

    两人握手言和,是又过了两月,李谦序让他们一起去深市的天文台看星星。

    李朗溪学的天文学专业,天南海北的天文台她基本上都去过。

    当然,陆至简不知道,李朗溪也就当自己第一次去,做个甩手掌柜,让陆至简做好一切攻略,一路上给她端茶递水,她气才消。

    事前李朗溪发小脾气不愿意住招待所,非要露营,真到了晚上,陆至简搭好了两个帐篷,李朗溪又害怕,非要跟他挤在一块。

    深夜,李朗溪一连喊了好几声“哥哥”,陆至简没醒。

    深市的四月份已经很暖和了,他们没准备睡袋,两个人一人一床薄薄被褥,李朗溪看着陆至简的侧脸。

    他睡觉的时候太规矩了,双手交叠在腹部。

    睫毛又长又翘,皮肤白皙,却不显女相。

    李朗溪飞快在他嘴角啄了一下,然后侧着身子看着他,倔强又撒娇的语气小声道:“你是我的。”

    又补道:“你一定是我的。”

    最后:“你只能是我的。”

    说完,她伸手拉过陆至简的手,也不怕弄醒他,就这样握着,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她的呼吸绵长均匀,陆至简才敢睁开眼。

    嘴角那羽毛般的触感瘙痒难耐。

    他恍惚间想起,他十八岁手腕戴上头绳去李家的时候,李朗溪红着眼,气冲冲问他“有女朋友也不告诉她”,也是那个时候,他解释自己只是为了避免被人追求才戴上的。

    李朗溪才消气。

    陆至简那时候没多想。

    她那时候多大?

    十五。

    谁会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对自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现在也才十八。

    *

    陆至简决定去港城读研,他觉得有必要给李朗溪成长的时间,或许很快她就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兄妹情谊,是友情,是亲情,但绝对不是爱情。

    她才刚上大学,对男女感情懵懵懂懂,或许很快她就会在校园里遇到优秀的男孩子,足够让她动心。

    但他或许没想过,李家的人脉,李朗溪身边不缺年龄相仿又足够优秀的男孩,每一个挑出来,都不亚于她大学里那些风云人物。

    港城读研第一年国庆长假,李朗溪过去找陆至简,见他手腕上的头绳起了毛边,也褪色了,用自己头上那根新的跟他换。

    陆至简没多想,就换了,他以为旧的会被李朗溪丢掉,谁知道她直接绑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他愣住,脸色有些不自然。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握着这根头绳和自己,在浴室,他单手撑着墙,又或者在淋浴喷头下,他昂着头,感受热水喷洒脸庞,企图消退胯下的冲动。

    那根头绳,迫不得已被他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他洗得干不干净,上面有没有东西残留,他不知道。

    李朗溪这样,仿佛被他玷污一般。

    他觉得这样不对,握住李朗溪的手腕:“朗溪,哥哥给你买新的,这根旧的……扔了吧。”

    “我不要。”李朗溪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陆至简皱眉:“朗溪,听话。”

    又哄着:“哥哥给你买一堆好看的。”

    李朗溪盯着陆至简,试图看穿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扔掉这根头绳,最后她退让一步:“你说的。”

    她扒拉着陆至简的衣柜,找了根他常用的领带,绑在了自己头上。

    陆至简来港城读书,想要一个清净点的环境,便在这买了房子,他妈还给他配了从平京调过去的保姆,怕他吃不惯港城的饭菜。

    “像什么样子。”陆至简看着她将领带绑在头发上,虽有不满,但那根头绳终于是取下来了。

    他想接过头绳扔进垃圾桶,李朗溪却率先揣在口袋里,笑吟吟道:“哥哥,我回去一定要研究研究,你对我这根头绳做了什么坏事。”

    她贴近陆至简,眨巴眨巴眼睛:“刚刚你在心虚哦。”

    陆至简哽住,半个字也说不出。

    几天假期,陆至简心事重重,李朗溪趣味盎然,挽着陆至简的胳膊在港城买买买。

    李朗溪坐上离开港城飞机的那一刻,陆至简并没觉得多轻松,手上的头绳变成了简单的棕色波浪发圈,有些紧,像是时时刻刻警醒他的出格举动。

    好像陷入感情的不只李朗溪,也有他。

    又是一连几月,陆至简不主动联系李朗溪,新年只在家呆了八天,就借口自己的学业飞走了。

    李朗溪像是也察觉到什么,渐渐也不联系他。

    曾经感情浓厚的兄妹,到现在逐渐陌路,陌路到陆至简有些慌张的时候,李朗溪已经不搭理他了。

    李朗溪大三那年选择休学去世界各地,还是陆至简过年回家的时候他妈告诉他的,他妈还十分错愕他竟然不知道。

    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他主动联系李朗溪的那些声音,全部石沉大海般,没有半点回馈。

    李朗溪,彻彻底底地,不要他了。

    这是他期望的,李朗溪能放下是他不清不楚的情愫。

    可还是有些难过,至少从前夜深人静时他能精神饱满地看看文章,现在反倒是对着电脑发呆,一个字看不下去,直到屏幕熄灭,不那么清楚的映着他的面孔,他才回过神。

    两人的转机又是在一个国庆,陆至简开完组会回到自己的房子,一开门,李朗溪朝他张开手,笑容满满:“surprise      !”

    陆至简沉默了十几秒,指尖不可抑制颤抖了一下,然后垂眸,胸腔那颗心脏跳动得厉害。

    不是做梦。

    李朗溪“自来熟”一般上去搂着陆至简的脖子,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脑袋瓜子在他脖颈一侧蹭来蹭去地撒娇:“你怎么不理我啊哥哥,我可想你了!”

    想他会不联系他吗?

    陆至简想赌气般将她推开,却也只是扶着她的腰,免得她动来动去自己摔倒。

    “玩够了?”他的声音冷冷的。

    李朗溪点头:“嗯嗯,每天都超级想哥哥!”

    他不信他的甜言蜜语,冷漠地要将面前的八爪鱼给扒开。

    对方却缠得更紧:“哎呀哥哥!”李朗溪蹭着他肩膀,“你别生我气,求你了,求你求你求你。”

    她的语气俏皮可爱:“那我不联系你也是听你的话嘛!”

    “我什么时候让你和我断联系了?”陆至简下意识反问,话说出口才意识到,确实,是他先躲着李朗溪,李朗溪聪明伶俐,不可能感觉不到。

    他脸色略带些不自然,李朗溪鼓鼓嘴,抬头看着陆至简,神色忽然认真起来:“哥哥,其实这一年,我是去找对象去了。”

    陆至简睫毛颤了颤,不露声色:“找到了吗?”

    “没有……”陆至简倏地松了口气,李朗溪又像个树懒一样抱着他,声音闷闷的,“我交了很多朋友,可没有一个让我想要恋爱的冲动,我一直一直,只想和哥哥谈恋爱。”

    她埋在陆至简胸膛里的头抬起,眉眼尽是委屈:“哥哥,一年了,你呢,你还要推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