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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0

    退出殿门转过身,低着头缓步过了丹樨迈下丹陛阶,往值房走去。

翟冲从藏身的柱子后踱步出来,盯着荣恪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昨夜里反复察看厌翟车,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可他总是想起昨夜里的荣恪。

当时荣恪定定站在朱家巷口,望着朱家大宅的方向,他站了很久,翟冲骑着马在远处看了他很久,他觉得他很奇怪,他耐着性子等他转身回头,骑马上前,一眼看到他红肿的嘴唇和皱巴巴的衣裳。

他开始怀疑太后,他很自责,但他忍不住,所以刚刚荣恪进去的时候,他躲在了柱子后面,他们看不到他,而他,对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他唤了蒙阔过来叮嘱几句,疾步冲下丹樨,在垂拱殿夹道内团团转圈。

转着圈望见福宁殿,先帝在时,他有了想不通的事,就会向先帝请教,先帝总是耐心指点,可是如今,他问谁去?

他向福宁殿走去,沿着丹陛阶上了丹樨,推开紧闭的殿门看向殿中,依然是先帝在时的布置,可人已不在,一切都透着冷清与悲凉,丹樨上两位内禁卫正来回巡视,瞧见他忙过来行礼,他冲他们摆了摆手,背过身慢慢红了眼圈。

荣恪不老实,他可以盯着他警告他,他若果真僭越犯上,他甚至可以杀了他。

可太后是他的君主,他该怎么办?谁又能拦得住太后?

绕着福宁殿逡巡许久,突然想到一个人,这才恢复了镇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第73章相对

八月天气转凉,渐渐起了秋风。

二人因那日克制不住得失态,都有意避着对方,温雅没有召见,荣恪也不若以往,不再假作不经意路过东暖阁窗外。

满腔的情意慢慢沉入心底,温雅觉得可以冷静面对他的时候,罗御史上了密折。

罗御史籍贯江宁,是历经三朝的言官,人送绰号“铁头御史”,去年张阿生与关留旺一案,也是罗御史上的密折,温雅分外重视。

打开来一瞧,半晌无言,搁下去起身在室内缓步绕圈,绕了许久方坐回去,将奏折细细看过。

罗御史密折上言道:听闻镇国公荣恪早有反心,其从十六岁时起就无视朝廷禁令,常常私自离开幽云去往本朝各地,结交了许多江湖豪客能人异士,并数次去往乌孙购买良马以训练骑兵,还与乌孙权贵勾结,私自开掘银矿,以备他日谋反之用,臣是道听途说,并无明证,为吾皇江山安稳,特上折恳请太后详查。

本朝规矩,御史可以风闻言事无需证据。

罗御史耿直,随便放几句话传到他耳中,他就会上密折。

这个人是谁?此人又意在对付谁?

对付荣恪?荣恪这些日子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做太傅,虽有禁军监军的头衔,也已数月不去,他不在风头上,又何必有意对付他?

那么,是在试探我?

按理说此密折涉及谋反,应该立即召来四位辅臣密谈,并暗地里派人去查证是否确有其事。

温雅打发人去罗御史府上说一声太后自有安排,安抚了罗御史,并没有按照常理行事,而是将密折压下不发,等着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沉吟着唤一声翟冲,命他宣镇国公。

荣恪低着头进来,行礼拜见过坐下去,低头看着茶几,只不看她。

温雅忍着笑:“镇国公可是馋那一盘子葡萄吗?就是给你准备的。”

荣恪抬眸看向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更多的是缱绻的柔情。

温雅心中一颤垂了眼眸,指指茶几轻声说道:“准你吃几颗葡萄再说话。”

荣恪看向盛葡萄的玉盘,就看到玉盘下压着一张纸,将玉盘挪至一旁看向纸上,上面写着:那天夜里你我相见后,可碰见了人?

荣恪抬手指指外面背向而立的翟冲,又轻轻摇头。

温雅会意,他虽碰上翟冲,但是翟冲没有发现什么。

荣恪将字条藏进袖筒,拈起一颗葡萄放嘴里嚼着,定定看着她。

他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召镇国公来,是为了说一说皇上的事,方太师说皇上越来越调皮,我呢越来越忙,有时候顾不到他,他听镇国公的话,你多管束着他些。”

“皇上九岁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岁,孩子在这么大的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就不若小时候乖巧,偶尔会与大人对着干,又因半懂半不懂的,会去闯祸冒险。不过太后放心吧,那么多人看着皇上呢,臣也会多加留意。”荣恪知道她是没话找话,一边说一边看着她笑。

温雅心想被他看出来了,捏一下手问道:“镇国公怎么会对孩子懂得这样多?难不成小时候也顽劣调皮?”

“太后说得没错,臣顽劣得过分,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这些,臣很快就厌倦了,臣在荒地里点过火,开闸放过水,还在堤坝上打过洞,打猎后将猎物剖开观察内脏,挖坟看过死尸……”看温雅呕了一下,抿着唇没再往下说。

温雅帕子捂了嘴嗔怪看着他,看一会儿笑道:“你这跟杀人放火也没什么两样了。”

“有一次在庙里凿佛像,冯茂在门外望风,臣想看看人们虔诚烧香拜的那尊佛,里面是不是藏着个大活人,刚把后背挖开个洞,有个老和尚过来添灯油,冯茂吓得尿了裤子,一边尿还不忘一边哇哇哇使劲嚎着提醒臣,臣被哭声惊动,一头从洞里钻了进去,那佛像中空,臣站进去刚刚好,臣把佛像眼睛抠开,自己的眼睛对了上去,老和尚弯腰添完灯油起身一拜,看到佛像的眼珠在动,一头跪倒在地激动得哭了起来,哭一会儿又爬起来敲钟,把寺院里大小僧人都召了过来,说是佛祖显灵了,闹哄哄过后,就有人问冯茂怎么在这儿,冯茂灵机一动,说是在睡梦中被一个老头带来的,说着话指着佛像说,那老头跟他长得一模一样,那些人就说冯茂是仙童,很多人涌到冯府去,对他顶礼膜拜,冯大人一家不堪其扰,跟朝廷提出调职。”荣恪笑看着她,

“此事引起父亲怀疑,派了几名精悍的探马跟着臣,跟了不到半月,将臣的劣迹全部知晓,父亲亲自cao起板子,将臣好一顿毒打,哥哥从军帐中赶回来为臣求情,其后哥哥走到那儿,就将臣带到那儿,他不教训臣也不讲大道理,他只带着臣四处走动,让臣自己去看去听,让臣知道将士艰辛民间疾苦,他去见月婵嫂子的时候都带着臣,慢慢的,臣的性子沉了下来,可惜那样的时光不长……”荣恪一声轻叹。

温雅的目光抚慰着他,荣恪平静下来又道:“若非佛像之事,只怕臣真的会到了杀人放火的地步。也因为佛像之事,那座寺庙香火越来越鼎盛,父亲为佛像重塑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