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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的村里秀才们写字前磨墨铺纸的那一套完全不同,钢笔的笔尖在陈萱布满老茧的掌心随意一划,就能写出字来。魏银写了工工整整的两个字:陈萱。

指着陈萱做了解释,“陈是二嫂的姓,萱是二嫂的名字。”

陈萱极认真严肃的望着这两个字,心下欢喜的,心砰砰乱跳,那种既欢喜又紧张的心情,比上辈子嫁到魏家时更甚。陈萱情不自禁的喃喃,“这就是我的名字啊。”

魏银一笑,“是啊,这就是二嫂的名字,陈萱。”

“陈萱。”陈萱望着掌中的两个字,一时间,竟似入了迷,着了魔,又似灵魂一瞬间的激荡,有什么东西,隐隐的自心底破土而出。

她想,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写。

当晚,陈萱用指尖醮着水,在小炕桌上把自己的名字写了许多遍,一直写到魏年回家。陈萱忙匆匆的用抹面把小炕桌擦干净,魏年与陈萱说,“洋文先生找好了。”

陈萱问,“什么时候过来上课,我再把西配间收拾一遍。”

“过了十五就来,每天晚上教俩钟头。”

陈萱把时间记下,想着十六之前可得把西配间再好生打扫一回。当天晚上,陈萱却是做了个恶梦,在梦里,她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如何写?于是,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着急,我的名字怎么写?我怎么忘了呢?对了,我写了掌心了!低头一看,掌中唯有厚茧,名字哪儿去了!我的名字呢?!

陈萱完全是给自己急醒的,她从炕上猛的坐起身时,魏年也拉亮了灯,魏年揉着一双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的看陈萱,“怎么了,睡觉还大喊大叫的。”

陈萱先低头看自己手心,见名字还在,脑子里回忆一遍,嗯,怎么写也是记得的。陈萱虚惊一场,心下松口气,严肃着脸对魏年道,“没事,做了个梦,睡吧。”

第10章大嘴巴

过了初八,魏家铺子就开张卖货了。

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魏老太太带着魏金赵丰赵裕云姐儿去隆福寺赶了庙会,看了一整天的戏,下晌午才回家。

待正月十六,魏年请的教洋文的先生就到了。这位先生姓焦,瞧着三十几岁的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幅银边圆眼镜,一身三件套西装,瞧着挺斯文。魏年每天晚上跟着先生学洋文,陈萱征得魏老太太同意,每天晚上都会给西配间拢上一盆炭火,以免焦先生和魏年会冷。再有大姑姐魏金使唤着她做宵夜时,陈萱还私下问魏年,晚上饿不饿,要不要也给他和焦先生做一份。

魏年与陈萱同龄,都是二十岁,陈萱是因为心事多,再加上不愿意看魏老太太的脸色,所以除了一日三餐,别个是一口不多吃的,以免魏老太太不高兴。魏年不一样,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好胃口的时候。魏年就点了头,“也好。”

陈萱第二天同魏老太太说的,魏老太太虽然有些心疼宵夜的增加,不过既然是儿子和先生吃,魏老太太咬一咬牙,也是舍得的。哎,说来,如今年前煮出的鸡鱼肘rou的都吃完了,每天就得做新的,说不得叫李氏采买时多买一些了。

不过,魏老太太还是吩咐李氏和陈萱,“打羊rou饼时,别净做大葱羊rou的了,这得多少羊rou够啊。家里还有白菜,掺些白菜,又出数又省钱。”

李氏陈萱反正没的宵夜吃,都点头应了。魏金却是不依,“羊rou掺白菜不好吃,那叫什么味儿啊!唉哟,我说妈,你心尖子上的小儿子,学习一晚上的洋文,想吃个羊rou饼您老还要掺大半菜叶子,那是给你儿子吃,又不是给外人吃!”说李氏陈萱,“别听妈的,羊rou饼就得羊rou大葱馅的才香。”又同魏老太太道,“您看人家那先生,长得斯文,穿的也洋派,您这羊rou饼里掺菜叶子,人家先生若不晓得,还不得以为咱家经济困难呐。”

魏老太太受了魏金这一通的抱怨,却是将眼一翻,绑着裤腿同魏金道,“这要是有钱的,哪个会每天晚上出来,这么点灯熬油的给人做先生挣大洋。我说丫头,你别遇着个穿的洋派的便觉着那样的人都有钱,多就是个样子货,说不得就外头这一件鲜亮的,里头补钉撂补钉的也说不定!”

魏金给她娘一说,也不分辩这个了,索性就直接说了,“反正,羊rou饼里不准放白菜,难吃死了,我最不爱吃白菜味儿!”

“说来说去,不是你弟不喜欢,是你不爱吃白菜的!”魏老太太噎大闺女一句,对于羊rou饼里要不要掺白菜的事,也没再说了。

魏金嘟囔,“我也就在娘家才吃顿痛快的。”

魏老太太裹好裤脚,穿上鞋,就带着云姐儿遛遛达达的往大栅栏的戏园子看戏去了。

魏年对于每天羊rou饼的宵夜则有些不适应,晚上刷了牙同陈萱抱怨,“就是家里吃得起羊rou,也不要见天的羊rou饼。”

陈萱道,“大姐就爱吃这口。”

魏年对于这嫁了人还成天在娘家住着的大姐也是没法,与陈萱说,“别人家媳妇,过了十五,也就回婆家了,咱家这位姑奶奶倒好,一年到头的往娘家住着。”反正,他是不能再吃羊rou饼了,“你想法子,换个花样。哪儿能就事事依着她啊,随便蒸些包子也好。”

陈萱手里缝着衣裳,寻思一回,“大晚上的,这还没出正月,天儿冷,吃包子不暖和,明儿我擀面条,做热汤面吧。”

“成。”只要不是羊rou饼,魏年并不挑嘴。

于是,第二天的宵夜换成了热汤面。

陈萱想着,魏年大概是吃羊rou饼吃絮烦了,也没在热汤面里放rou片,就是素素的用葱花爆香,待面好了,切个白菜头,点上几滴香油,给魏年和焦先生端了进去。

魏年当晚还夸陈萱这面做的好,筋道。

陈萱笑,“我劲大,这擀面条,就得面硬,擀出来的面才有嚼劲。”

魏年鼓励陈萱,‘以后就这么做,大晚上的,别弄得油汪汪的。”

陈萱这宵夜,魏年倒不是虚夸,她给魏年做了几次,有时是汤面,有时是素馅小饺,有时是面茶,偶有魏老太爷晚上饿了,也会叫陈萱多做一份,魏老太爷吃的少,陈萱反正是要做魏年和焦先生的,多匀一勺也就有了。魏老太太私下还悄悄嘀咕,说陈萱自来她们家,别个不提,手艺倒是涨得挺快。

魏老太爷道,“这还不好?”

“我也没说不好,说来,虽是乡下丫头,倒真是疼阿年,每天换着花样的给阿年做。以前可没这么机伶。”魏老太太说一句。

只是,魏老太太也不想想,自过了十五,每天的宵夜,多是陈萱做,魏老太太一向与魏金统一,母女俩十天倒有九天吃羊rou饼,陈萱就是想换花样,还得担心这母女俩不乐意呢。

有时,陈萱做宵夜,魏银会过来帮忙。偶尔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