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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4

    叶子不能生凉,反倒生出燥热的感觉来,更兼其中的蝉鸣,但兰猗心里高兴,虽然热,脚步轻快,不多时来到上房。

老夫人走后,上房就留给修箬住了,她虽在此住惯了,但之前老夫人活着她是以奴婢的身份在此的,而今老夫人没了,为了避免闲话她想搬离,公输拓和兰猗执意要她住在这里,还说合适的时候会公开她的身份——老侯爷的妾侍。

盛情难却,修箬就留在了上房,但正屋还是空着,那原是老夫人的卧房,她仍旧住她的西厢。

兰猗到时,她坐在炕上逢着一件小儿衣裳,见兰猗来了,忙举着小衣裳给兰猗看:“还有几针就缝好了,你这就来了,快看看喜欢不喜欢。”

兰猗接过衣裳左看右看,傻傻道:“好小啊,我穿不上。”

修箬止不住笑出声来:“傻瓜,这哪里是给你穿的,是给你肚子里的小少爷穿的。”

兰猗如梦方醒,一拍脑袋:“我的老天,瞧我这个笨,不过,姑姑缝的衣裳真好看。”

修箬见她喜欢,心满意足的样子:“行,以后小少爷的衣裳都由我来做。”

说着看向兰猗腹部:“怎么样,累不累?”

兰猗点头:“嗯。”

修箬搀着她往炕上坐了,口气软软的,完全是一个长辈的慈爱:“真的是辛苦你了。”

兰猗又摇头:“不苦,很甜。”

修箬眸色一暗,几分怅惘道:“是啊,生儿育女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等小少爷生下来,rourou的,你会更甜的,等他会喊你娘亲了,那是你最开心的事了。”

兰猗发现她神色有异,晓得她定是因为不能生养而难过,劝道:“姑姑,我和侯爷都是你的孩儿,你是因为公输家族才做下的这个病,侯爷和我,会待你如同亲娘,老太太走了,现在这个家你就是长辈。”

修箬眼眶湿乎乎的,拉着兰猗的手哽咽道:“我知道你们待我好,我知道的。”

兰猗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现在我就有一件事同姑姑商量。”

修箬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方才的落寞一扫而光,转瞬就精神振奋道:“什么事?”

她猜测会是公输家族同宇文家族之间的事。

兰猗就把高阳长公主不是太后亲生女儿,而是北苑那个莫名其妙死了的末等宫女芳艾的女儿,又说太后鼓动高阳长公主同宇文佑闹,还说太后似乎在宫外头养着兵马,再说自己想离间太后同高阳长公主,她们闹起来一旦太后式微,便是替公输拓铲除了宇文家族的一个厉害人物,所以想求太后身边的芳蔼查一查太后杀芳艾的证据,因为芳蔼是公输拓培植在太后身边的一个内线,可是自己见芳蔼太难,想让修箬想办法。

她说完,修箬笑笑道:“你可是找对人了,见芳蔼,我有法子。”

279章他与长公主的夫妻情分已经到头了

皇宫对于修箬,是一场噩梦,她的青春荒废在那里,她的性命也差点结束在那里,见芳蔼,她不想去,是以想到了一个人——顾保三。

次日修箬起了个大早,翻出压箱底的衣裳,一件八成新的水蓝褂子,一条月白的百褶裙子,穿戴齐整站在镜前照了照,这样水嫩的打扮显然不适合自己的年纪,感叹韶华易逝,旋而脱下这套衣裳,换上一套深色的稳重的低调的,然后又拿出一个掐丝珐琅的盒子,打开,里面都是首饰,挑来拣去,选了个白玉扳指作为送个顾保三的礼物,这枚扳指还是当年先皇赏赐的,她是女人不能戴扳指,就一直收藏着,刚好今个有了用处。

打点齐备,使个小子往后面的马厩套了辆马车,依旧不用车夫,自己坐在车辕上拿着鞭子赶着车,不多时来到驸马府。

皇亲贵胄,端的是非同一般,驸马府附近半里路都不准黎庶靠近,修箬即便说明自己是来拜访大驸马的父亲,侍卫仍旧不敢放行,最后还是禀报给顾保三,由顾保三下令,修箬才得以通过。

听说是修箬来了,顾保三已经迎候在大门口,修箬从马车上下来,早有驸马府的仆役过来替她牵着马往后面去喂上,修箬与顾保三是老朋友了,简单客套一番,就往驸马府里面走去。

看着宏阔的驸马府,修箬一边走一边感慨:“老家伙,当初你在皇宫时虽然风光,却没有这样的顺心如意罢?”

顾保三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在宫里头时,我不过是狐假虎威,仗着先皇的恩宠罢了,而今我是在自己家里,所有的人都看我的脸色行事,这滋味当然不一样。”

修箬有些纳闷:“长公主怕是不会看你的脸色行事吧?”

顾保三哼哼一声得意的笑:“她敢不看么。”

修箬半信半疑,但觉着以顾保三的性格和年龄,这话不会是玩笑,可是那高阳长公主何其刁钻霸道,大驸马都得在她面前称臣,更何况顾保三只是大驸马的养父呢,且顾保三还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奴才,修箬思索下,觉着这里面有问题,又不好明着问,于是迂回道:“难得长公主还是个贤妻良母。”

说着话,两个人就来到了雅风堂,这是驸马府待客之地,顾保三相请,修箬进来,宾主落座,茶水果子端上,顾保三屏退所有的侍女,看修箬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心里一定奇怪长公主为何对我毕恭毕敬,只是你不好意思问,我可以告诉你实话。”

修箬忙将手一伸制止他:“我可不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别人秘密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顾保三哈哈大笑:“你啊你,还当我们在宫里头呢,这是我的家。”

修箬还是摇头:“毕竟长公主是金枝玉叶,我可是招惹不起。”

顾保三突然心生感慨,叹道:“有些话,是我想告诉你,当年在宫里头,你拼命保了我多少次,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他把手指戳在自己心口,泪光点点。

修箬被他的情绪感染,淡淡一笑道:“当年你不也是对我好么。”

那样的年月,那样的场所,彼此互相搀扶走过来,才能使得都还活着,所以他们的感情才非同一般。

顾保三捡起方才的话道:“长公主最近同大驸马闹别扭呢,口口声声说大驸马不肯帮她,哼,帮她干什么?帮她谋反吗?她自己不想活了,可别捎带把我儿子的性命搭上。”

修箬一愣:“长公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