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01

    大学社团有很多,咲弥生不属于田径社也不属于灵异社团。她只是属于刚好上完了体育课,被轮到和另一名女生一起推着一车排球去往器材室放球,一同推车的伙伴在为体育部的田径队教练和大一生的运动少年决战铅球赛驻足,而站在一推车排球旁被迫驻足的,刚好在场的人之一。

    她看到了那个男孩,而他只看向了人群中央轻而易举获胜了的人,大一生,虎杖悠仁。

    “是他诶,关东之虎!虎杖悠仁!”

    “是他呀。”

    眼看的是相反方向,她看着伏黑惠。

    是悟养在家里的孩子,是叫过自己一声jiejie的那个孩子。

    于是那晚,她神使鬼差的“跟上”了那个男孩。

    02

    她确实看不见咒灵,但“没有咒力”只是一种断然的结论,就像人们认为耳聋之人不得言语。外人所知以及五条悟常言道的“没有咒力”,某种程度上,是与事实存在偏差的。

    她能与无法言语的生灵们通神识。

    通俗易懂的讲,她的意识可隐匿于山林、草木、风间,看到遥远的地方正在发生的事,这种“意识的蔓延”原本是没有限制的,于是幼时没有很强的控制力时,意识会时常神游太远,而这既无咒力加持,也无咒灵傍身,族人觉得危险,于是让她和家族的下任族长六眼咒术师建立了一种束缚,她的咒力能及的范围被缩小,与之交换的是悟的咒灵永远不能对向她施展,避免后者发生的意义不大,只是作为相应足够强的约束作压制。

    有这样强大的能力,却并不具有攻击或者防御的咒力,或许才是比起“看不到咒灵”更大的“注定”是非咒术师的悲哀。

    并非是普通人,只是把没有也无法开刃的刀。

    家族给过她一物傍身。

    十二珠环链佩于颈上,特级咒灵不侵。

    她为那个男生担忧。她站立在天台,她看到即将被吞噬的女孩,她摘下颈上细珠环链。她奔跑下天台,手持环链要去救下那个女孩,却在半路听到天台一声巨响。

    变故发生了。双重含义,一方面,虎杖悠仁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似乎成为了某种兼容咒灵气息的存在,和那个男孩同咒灵打斗上她刚刚离开的天台,而她的世界里,咒灵从来不会和人融合到让人变得透明些了的程度,在这种程度下,她无法确定这是否还是一个完整的虎杖悠仁。

    另一方面,她有了非常奇妙的预感,她将意识闪躲进风,视角全开,天台上来了个必然能够化解局面的人。

    毕竟可是当代最强。

    她忍不住要被这种愚蠢的事实逗笑。

    本不会再看到的人。

    也说好绝对不要再见面的人。

    那么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是雨天,,雨幕里倒进水中,浑身湿凉,而他没有回头。

    恍惚中听到一声叹气,聒噪的人一如既往在喋喋不休。

    这该让人怎么办呢,明明刚刚答应以后是我或者咲弥生一方怎样都对方不会关照。咲弥生酱真的不是故意的吗,立下这样的约定后

    ,还要当面把自己陷入这样需要救助的狼狈程度。别怪我多管事哦,啊就当是身为男性照顾帮扶女性的束缚吧…

    电话待接听的等待声滴滴的响着,弄得她快要耳鸣,笨蛋静一点吧,没有开口的力气,终究没说出来。

    找个人来照顾你,既遵照身为男性的礼貌也不违反我们的约定哦。

    “啊无关咒术师啦,是不会咒术的普通人,不要这么冷漠啊,在非咒术师的世界里人们不也是会这样互相帮助的嘛,七海海总不是会不愿搀扶晕倒在雨夜的少女的人渣对不对,呀既然是非咒术师的事情总要由作为普通上班族的你来cao心嘛,和我?当然和我没有关系啦…是我在路上碰到的陌生人啊…”

    “…我为什么不能顺便?因为我还有急事嘛,当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渣!所以才拜托了最值得信任的学弟!…”

    【混蛋…吵死了啊】

    03

    咲弥生从来不是个完全善良的孩子。

    追她的人很多,从朋友成为“喜欢咲弥生”的人很多,她不知道那个能“看到更多”的男人是否无聊得能察觉到,在她身边离开的异性朋友,都走了“好朋友-男朋友-分手说再见”的路线。

    当她不想要和一个人维持这种关系,她所擅长的是把关系转变为“分开就不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他或许是可以察觉到的吧。

    不然为什么会在发现她换了交往的朋友后,又一次碰巧在创冰店遇到时候说,“原来咲弥生是用这种甜蜜残忍的手段驱赶不再喜欢的人啊。”

    不同于御三家家中的另外两家,五条家虽然也保持较为古老的生活方式、从不走进城市生活,但家里年轻的小辈走出宅邸另择住所生活,绝非不被允许的事情。对于其中更为特殊的咲弥生,她被尊重选择“远离咒术世界去生活”,家族在她上学的城市京都有一套交通便利毗邻繁华商业街的住宅,她于是自十五岁走读起开始就被独居此处。

    来找五条悟的人很多,不工作的少有的日子里,躲避上层“五条悟在场时主要的内容就是批评五条悟”的会议,他会断掉通讯方式随机住进家族在城市的房子中。自咲弥生初三第一次带着男友回家遇到刚好休假住进一栋房子的五条悟后,这栋京郊的房屋就被成为五条悟休假时候的必然选择。

    “咲弥生酱家里有大人在的话,才不会有窃贼、绑架犯、采花贼上门袭击,啊没有咒力的女孩独居真的需要注意安全啊。”

    “我没有大人样子吗?啊真是抱歉舅舅已经长到了一米九高了哦,等到咲弥生超过一米八并且成为跆拳道手后再来和我比吧,你看,如果对方也是我这样厉害的人的话,把你抱到肩膀上绑架走这不是轻易的事嘛,咲弥生真的没有截肢或者缺少重要器官嘛,为什么不再变重了呢。”

    五条悟经常拿咲弥生没有咒力挂在嘴边,最开始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去关照一个女孩还不让她觉得被干涉的理由,后来是告诫自己的借口。

    因为是家族里没有咒力还任性的女孩,因为本质太过善良可能被欺骗,因为是责任,因为是血缘,所以才忍不住在意,所以才忍不住担心。

    于是五条悟就这样在同一个房屋里不定时同住了起来。她谈过一个女友,是已经工作的上班族,日常爱好就是研究料理和陪她去猫咖。女友做料理很赞,所以咲弥生很愿意和她回家过夜,那天醒来时,她听到门外有交谈声,悟看到她很兴奋的说,咲弥生酱这次就不要那么快分手吧,这么会料理的女孩子真的好会照顾人。完美引发了三好女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她的争吵分手一条龙服务。

    五条悟不动声色的介入着她的生活,而她几乎无处反击。春节附近是咒灵低发期,而那段时间咲弥生会故意把安全套和性爱玩具随意放置在客厅等公共区域的柜子上。五条悟最爱吐槽她东西乱放,可乱放的物品涉及男女关系就开始视而不见。某天她刚好处于短暂的空窗期,下晚自习经过便利店,看到冰柜里的酒时联想到酒量差到不行的五条悟,昏了头一样买了两瓶清酒。

    她进屋就把分手了心情不佳的话放下,然后从房间拿出玉桂狗水杯(家里不存在酒杯)就开始坐下喝酒。喝了两口就有点晕,竟然也觉得滴酒未沾翘着腿卧在沙发上注视着过分乖张的她的五条悟也已经喝下了酒,就开始断断续续半真半假的说。

    “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分手,永远也不想和他分手,但是他会去东大,东大就是我们最好的大学之一,而我去不了东大,我们总有一天会走上完全不一样的路,所以我才想,要分手,要断绝联系,可是我们在一个班级,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看到他又开始窃喜,一欣喜又会想到我们注定走上不同的路有着不同的生活,他会有东大的妻子,他会再也不和我在同一个世界。”

    “一个世界”引起了悟的注意 他敏锐察觉到了怪异,咲弥生很少用世界一词说什么,但她最常用这个词的时期,是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父母刚刚去世,做了噩梦的时候,藏在被子里害怕的哭,悟会突然心悸醒来,寻着洗鼻子的抽泣声而来,看她浑身是汗,低声啼哭道:

    “我和爸爸mama都不在一个世界里,我以后也不会在和悟一个世界了,没有咒术的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咒术师的我,未来不会再和悟在一个世界。”

    “那,他,,为什么和咲弥生不会在一个世界呢?”

    深色的瞳孔望着她,他从很久前就避免这样在眼前没有遮挡时近距离的对视。他清楚咲弥生的个性,也可能是向来自恋的缘故所之,他害怕自己的眼神中某种细微的情感被咲弥生捕捉,而咲弥生如果同意那是爱,她会受到鼓舞,她会更频繁的打擦边球,她会锲而不舍的逾矩。

    向来没有责任感的他,生出某种酷似责任感的约束,这种约束禁止他默许她的靠近。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亲近,他同她打闹不让她寂寞,多么便于趁人之危的博得一份喜欢。

    考虑到杰口中自己危险的自恋程度,当然存在的另一种光景是咲弥生还没有错以为某种依赖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他的一举一动变得惹人误会时,让咲弥生觉得自己是个讨厌的绊脚石,于是他成了她交往后再也不见的行列之一,被她的完美计划甩出她的未来。她有合理理由拒绝他的陪伴,他不再方便庇护五条家这个娇纵妄为的小女孩。

    眼前,嘟着嘴趴在桌子上幽怨看向窗外的女孩,说着让人忍俊不禁的话。

    “他会成为家主啊,所以必须要有也是东大的妻子啊。”

    非咒术师,也还在保留家主身份么?

    “会成为家主吗?”他重复道。

    咲弥生直觉哪里有问题,可酒精麻木了回应,一切思考变得短而直,只能做出简单的肯否。

    “是呀!是呀!”她呜呀一下哭了出来,控诉中每一拳都锤向越靠越近的他。

    潜意识里,咲弥生知道不能有不能被清醒的他觉察到的心意,所以确认般的问:

    “你醉了吧,你醉了吗?”

    对着那双泪眼汪汪的深蓝色的瞳,五条悟没有办法诚实回答,他没有什么撒谎的压力,就着那个大耳朵狗的茶杯抿了一口,“对呀 悟已经醉了呢。”

    “醉了的话…”

    她低低的呓语,目光好像有了guntang的热度,随着温暖的气息,一点点贴近他的唇。

    “是我的话,是悟的话,也可以吻一下的吧。”

    很浅很浅的吻,像小兽在寻求安抚,而父亲默许下的抚慰。

    “从现在开始,悟要和我玩一个游戏。”

    离得太近,开口说话时会极为暧昧,可惜一方醉酒没有注意到,而另一方保持了放任。

    “嗯。”

    “悟的酒量特别差吧。”

    “嗯。”

    “悟酒量特别差,那么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明天都记不得吧?”

    “嗯。”

    “我每问一个问题,你都要回答我,如果没有办法回答,就要喝一口酒,这是游戏的规则呀。”

    玉桂狗水杯被重新倒满,放在两人贴近的脸庞前。

    “嗯。”

    “悟的话,在和男生谈恋爱的话,会做top还是bottom呢?”

    “top的话,既要压制反抗,又要做动作,大概会很累吧,bottom的话,除非对方是杰一样值得信任的人,否则虽然可以避免劳动量,还是会有风险吧。”

    (作者出现:此处有两个槽点,1咲弥生只问了谈恋爱而没有明说床上,而悟回答自动将top和bottom转向床上姿势2.悟对top的理解包含压迫,要么他有s倾向,要么他过分直男3.没有3~除非对方是杰不是一个槽点(●°u°●)??」)

    “悟的话,看到跳蛋也会想象一下我用它的样子吧?”

    “嗯。”

    “悟的话,会为普通人拔除咒灵,这是咒术师该做的吧?”

    “嗯。”

    “悟,你知道会有类似古代妖怪一样的咒灵,它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于妖精,现在就有这么一只。”

    女孩停了下来,这句话没有问句,可她小狗一样湿润的眼睛却看着他期许回答。

    “…嗯。”

    咲弥生松一口气,她站起来,有那么一瞬间要摔倒,刚好倒在她要去拿的东西旁,五条悟人高手长,一把拉住要在电视柜前后仰的咲弥生的腰,按进自己叠放的腿间。

    少女腿袜很薄,酒后皮肤微烫,察觉到长衣长裤的他身上凉爽,就着这个姿势蹭着屁股蛋。

    举起刚刚去摸到的东西,打开包装,糟糕的姿势下,糟糕的物品在手上,偏着头吧唧一下亲了他的鼻子,然后更糟糕的话出现了。

    “是吸取精元的咒灵,它住进了我的身体里,它让我好难受,悟为我拔除它,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