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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外,不确定的几率实在太大了,难以安放住稳稳的爱情。每一天,他的理智都在告诉自己,泥足深陷的只有一个人就够了,一时的沉沦可能会带来永世的寂寞和思念。林湛自己受够了那种痛苦,他舍不得将宁予辰拉下水,因此想要尽量减少自己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迹。然而人性的本能又让他无法做到完全远离,无法停止追逐和爱,于是进退维谷。想不顾一切地把他留下,这种念头如此强烈,快要……压不下去了。身为一个炮灰的专业扮演者,一定要有顽强的生命力,宁予辰头一天发病,第二日一早便又是一条好汉,梳洗过后就活蹦乱跳起来。林湛接连数日没有上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勤奋起来,早早就离开了,只是留下了赵全来给宁予辰吩咐。宁予辰跟他已经混熟了。笑吟吟地道:“老赵,我想知道什么地方是从泽安殿出宫的必经之路。”从泽安殿出宫的必经之路就是主干道了,还没有等来端柔公主,下了朝的大臣们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向外面走了过来,看见宁予辰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惊异之色,或好奇或嫌恶的眼神向他打量过来。宁予辰没有让赵全陪同,早就等的没意思极了,好不容易看见几个能陪他打发时间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见到人家看他,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逐个打起了招呼。他同很多人都只是昨晚殿上的一面之缘,然而却能够准确无误地叫出对方的官位和姓名。没有人能抗拒俊美青年热情洋溢的笑脸,更何况谁都知道了他是皇上的身边之人,也难免想从他的身上多大探到一些消息,当下不管心里面怎么想,表面上都摆出一副亲热的样子聊了起来。宁予辰几句话的功夫就哄得人家和他称兄道弟,热热闹闹说了老半天的话,心里面热乎乎的,看着他告辞而去还有些意犹未尽,直到分开了走出老远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嘴里没说出来半分有用的,反倒是自家的破事被套了个底掉。宁予辰看着端柔公主从泽安宫走出来,连忙从后面赶了上去,当年端柔公主的母妃同婕妤王氏有怨,早逝之后王婕妤便迁怒了当时只有三岁的小公主,一直百般苛责,三年后晋升贵妃更是设计将端柔公主逐至上京,直到十六岁才得以回到宫中。在她三岁到六岁这段时间里,若不是一位对她母妃忠心耿耿的老宫人照料,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因此端柔公主经常入宫探望这位坚持留在泽安殿洒扫的宫女,而在这个时候,大概也是她被容易触动柔软心肠的时机。宁予辰装作偶遇的样子行了一礼,微笑道:“见过公主。”端柔公主脚步一顿,没想到是他,脸上立刻不加掩饰地浮现出些许厌恶之色,皱眉道:“谁要见你?快让开。”宁予辰道:“我只是看公主面色苍白,眼下发黑,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没有睡好的原因是愧疚还是懊恼了。”端柔公主听到“愧疚”两个字,眉心不由一跳:“你疯疯癫癫的,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宁予辰轻叹道:“公主,婆罗香的确是一种不错的□□,无色无味,服用者十二个时辰后毫无痛苦的死亡……这名字也挺好听的,我很喜欢。只是你不该将它下在蜂蜜糕上,这两种东西相遇,会隐隐浮出碧色,公主怕是没有注意到吧?”端柔公主像见了鬼一样瞪着他,宁予辰不再说话,体贴地给她留出些许反应的时间,眼中既没有恶意,也没有轻视,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他这副模样再一次让端柔公主生出隐约的心动,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情绪却在对方的注视下渐渐冷静下来,心中反倒因为不用继续这件自己本来就不甚情愿的事情而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如今皇上宠信于你,你想到他面前说点什么都可以,但如果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就没有必要开口了。本宫身为林氏血脉,难道还会怕死?”宁予辰注视着她因为凌厉的表情而愈发冷艳的眉目,轻轻叹道:“卿本佳人……”他摇了摇头,恢复了平和的微笑:“公主误会了。我并没有立场指责于你,也不想询问什么,只是……太子殿下年幼失怙,亲人不多,心里面应该是很在意你这位姑母的。”端柔公主的身子微微一颤,宁予辰倒好像当真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了,略一欠身就要离开,提步间却有一样东西从他宽大的衣袖里掉了出来。两个人同时下意识地向地面看过去,宁予辰不在意地把那根男式发簪捡了起来,却冷不丁被端柔公主一把握住了手掌。两个人肌肤相接,这一回宁予辰是真的有点尴尬了,他不动声色地微微偏头,避开扑面而来的女子香气,脸上疑惑道:“公主?”“你这个是哪里来的?!”端柔公主却对两个人过于亲密的动作没有半分察觉,她急切地抓紧了宁予辰的手,几乎语无伦次:“不、不可能,你怎么会也有这个东西……他那簪子明明在我手里……跟那一天的一模一样,我绝对不可能看错!”宁予辰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整理出来的往事得到印证,眼中却没有什么喜悦之意,他静静看了端柔公主一会,手背被对方尖锐的指甲划出了血痕也并没有挣脱,反而低声道:“公主识得这簪子吗?”端柔公主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凝视他的面庞,好像在重新认识这个人,良久,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宁予辰缓缓接了过来,他原本想继续用玩笑的口吻讲述一切,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对方的眼神,却让他也有些笑不出来了:“我这簪子时宁家祖传之物,本来是一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我这一代就只剩下了一根,其材质十分独特,是不能轻易被仿造的,因此连庶出的长兄宁征都没有。”端柔公主的手在发抖,但宁予辰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我十五岁路过上京的时候,遇到一名粉衣戴面纱的女子被山匪围堵,那时候手里正好拿着这东西,于是顺手将这簪子弹出去,穿透了一个人的手掌。事后那个女子曾经冲我讨要,但因为此物只能赠与子孙,我……”“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巧言令色之徒!你一定是骗子!你骗了皇上不说,还妄想让我也上当,不可能!”宁予辰没有说话,端柔公主一拳捶在他肩上,没有什么力道,自己反而泪流满面。她想起当年上京一遇,自己就此对相救的俊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