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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眸中一闪而过伤痛时,没有问出口。“明天是阿御他爹的忌日。”第四十八章忌日原来是阮岩的忌日。虽然从记忆中,还有小刘氏和刘氏的话里,陆鸢知道一些阮山的事情。但是对于当年的事情,可能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谈到阮山,吴氏的眸光忽然飘远起来,大约是陷入了回忆中。“当年,阿娘和阿御他爹经媒婆介绍相识,彼此也情投意合,顺理成章的便成了夫妻。第二年阿御便出生了,阿御小时候很聪明,也很招人喜欢,那时的生火也是和和美美,只是这样的日子,却只过了八年。阮御八岁的时候,边境突发战乱,阿御他爹从小便喜欢练武,一直觉得男儿志在保家卫国,一听说朝廷征兵,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去参军,阿娘……扭不过他。却没想到这一去便是四年未归,那一年阿御也被发现心智出了问题,也因此,阮大娘把这些都怪在了阿娘的头上,阿娘无话可说。为了治好阿御,家里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再加上朝廷的征粮,那一年几乎颗粒无收。谁知第二年就传来噩耗,说是他爹在战场战死,尸骨无存,只留下了一副衣冠,只是当时家里已经是穷的吃不起饭,幸亏有你娘的帮忙,才算是建了一个衣冠冢办了这丧事。”吴氏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陆鸢却明白,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吴氏的心里,当年没能拦着阮岩参军,一直都是她的一块心病。“阿娘,这不怪你,只能说造化弄人。”陆鸢轻声安慰道。想起吴氏方才说的只有一副衣冠,陆鸢就有些疑惑,“阿娘,你怎么就确定爹是真的死了呢?”吴氏叹了口气,从衣领间摸出一块同心结,“这是当年阿御他爹临走时,我亲手做给他的,他曾经说过绝不会离身,当年他的副将是在一个已经血rou模糊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个。因为尸体太过模糊,他的副将便没有带回来,只是带回了他身上我亲手做的里衣,还有这个同心结。”那同心结上沾着明显的血迹,因为时隔多年,已经微微翻起,有些泛旧。看着吴氏轻轻的抚摸着同心结,那动作仿佛做了很多次一般,想来当年吴氏和阮岩的感情一定很好。陆鸢不由的心里一酸,“阿娘,你还有鸢儿和阿御。”吴氏抬手轻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点了点头,“对,阿娘还有鸢儿和阿御。”陆鸢扶着吴氏往店铺走去,买了不少纸钱,燃香,还有一些做馒头用的白面。“阿御他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我做的白面馒头,他总说,我做的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吴氏说着,眸中露出些许怀念。“阿娘,回去了鸢儿和你一起做。”“好。”闻言,吴氏笑着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吴氏断断续续的说着那八年的点点滴滴,陆鸢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的,陆鸢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焦急的打着转的阮御。和吴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阿鸢……”踱着步的阮御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抱着不少东西回来的吴氏和陆鸢,忙跑上前,一把抱过陆鸢手里的东西,还有吴氏手上的。“真是儿大不中留。”吴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屋内走去。阮御愣了愣,转头看向陆鸢,疑惑的开口,“阿鸢,儿大不中留是什么意思?”陆鸢轻瞪了阮御一眼,转身去了厨房。徒留下阮御还站在原地,皱眉思考着吴氏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无果。“明天去问夫子好了。”考虑到阮御还没有到休学的那一天,而第二天又要很早起来,三人早早便睡下了。寅时近卯时的时候,天色还很黑,伸手只能勉强的看见五指,陆鸢下意识的望向远处,地平线那,隐隐透着一丝银白。空气中仿佛带着些许诡异,不时有虫鸣鸟叫声响起,打破了有些静谧的环境。陆鸢为数不多害怕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这样的环境,因为她怕黑。于是从出门开始,陆鸢就紧紧的抓住了阮御的衣袖,一步一步小心的走着,不时警惕的看向四周。阮御反手握住了陆鸢的手,轻拍了拍陆鸢的背,“阿鸢不怕,有阿御在。”阮岩的衣冠冢在山的背面,那里是村里大多数人安葬的地方。走到天色泛了半边白的时候,三人才停了下来。阮岩的墓碑早已因为风雨的侵蚀,不复最初棱角分明的模样,花白的厉害。只不过那中间阮岩之墓几个大字,还有那边角处其妻泪立几个字,还依旧能够看得清楚。墓碑前摆放着一个铁盘,里面放着已经风干到只剩下粉末的白面。忽然一阵风吹过,那白面被吹的一干二净,露出底下满是铁锈的铁盘。铁盘的旁边放着两根已经烧的只剩下小半截的蜡烛,那红色被灰尘覆盖,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铁盘的面前还放着一个锈金色的香炉,里面插着不少已经烧完的燃香,密密麻麻,几乎数不清楚数量。吴氏轻轻的将怀里的包袱打开,将里面刚刚蒸好,还是热乎乎的馒头摆上铁盘。阮御拿着打火石,小心的将蜡烛点燃。吴氏从陆鸢手中拿过香,轻笑了笑,“阿岩,我带阿御还有鸢儿来看你了,鸢儿是林萱的女儿,你一定会喜欢的。你放心,这些年我和阿御过的很好,只是原谅我没有替你尽好孝道,你不要怪我。对了,最近阿御上了学堂,先生夸他很聪明,你不用再担心了。这些足够你在下面好好的生活,你记得一定要保佑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吴氏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说完便站起身,转头看向陆鸢和阮御,“过来,给你们的爹磕头。”过了好一会,直到远处的地平线上,耀眼的金光仿佛穿透云层一般的冒出时,三人才转身往回走去。忽然,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