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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5

    活该!”

却仍是忍不住帮他侧身躺了,又拿大迎枕给他撑住了腹部,才道:“是,才叶老和孟二哥孟二嫂来过,二哥也打发人给你送了一大堆药材补品来。亏得如今你那些同科同僚应当都不会登咱们家的门了,不然我还得应酬答谢他们,就真是要累趴下了。不过就算你挨了廷杖,如今好歹还算是翰林院的人,怎么你们刘大人都没说打发人来瞧瞧你,问候一下呢?这茶凉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沈恒道:“如今局势不明,自然都对我敬而远之。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如今只想安静的养伤,也不愿善善你再多受累,你这几日都是身心俱疲,本来也够累了。”

季善听得叹道:“累其实并不算太累,主要是心里有些焦灼,再就是看你这么痛苦,心里也不好受,你快点儿好起来吧!真亏得早早把娘送回去了,不然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还不定得多难受呢……算着时间,她和浚生该快到省城了吧?已经离得这么远了,她肯定感知不到你才遭了大罪了吧?”

沈恒皱眉道:“如今恩师不在会宁了,这次的事邸报又肯定会传到各州府的,只盼传不到天泉,更传不到清溪吧,不然爹娘听说了,还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儿。”

季善白他,“知道会让至亲担心,做事之前好歹留个心眼儿啊……罢了,要解决三急吗?大夫说今儿要来给你换药,估摸着快来了吧?”

待帮着沈恒解决了问题,又收拾了一番,大夫便来了。

拆了沈恒的纱布看了一回,道:“一些地方已经在结痂了,可见恢复良好,也亏得如今天儿不冷也不热,不至于化脓。不过还是得趴着静养,不宜走动。”

随即又给沈恒上了药,包扎好了,吃的药则仍是按之前的方子,由焕生送了出去。

下午,因这两日睡得有点儿多,沈恒睡不着了,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季善说起闲话儿来,又让季善取了书来自己看,聊以打发时间兼等赵穆,自他昏迷以来,还没见过赵穆,有很多话都得当面与赵穆沟通才行。

却是等来等去,没等来赵穆,反而等来了罗晨曦。

罗晨曦终于见到醒着了的沈恒了,脸上总算有了笑容,“瞧得师兄终于在好转了,我也能心安了,这两日我当真是吃不下也睡不着,都快没脸来见善善了。那师兄现在疼得好些了吗?我看你不过几日,都瘦得快脱相了,心里真是好生难受,偏又帮不上什么忙……”

沈恒见她说着都快哭了,忙笑道:“师妹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又不是外人。倒是妹夫这几日一定很忙吧?你让他尽快抽个时间来见我一面吧,我有话与他说。”

罗晨曦点头应了,“相公说他忙完了就来见师兄,最迟应该就是明日,师兄再等一等吧。”

又与季善道:“七皇子妃打发人送了好些药材补品到我们家,让我代她给师兄送来,说七皇子如今实在不宜与师兄扯上关系,所以不能亲自来探望,还请师兄千万见谅。”

沈恒忙道:“我都知道,师妹让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不必客气,本来就是我心甘情愿的。”

罗晨曦又与沈恒说了几句话,到底男女有别不宜在沈恒床前多留,且也怕打扰了沈恒休息,便先出去了。

余下季善安顿沈恒睡一会儿后,方也去了厅堂里。

罗晨曦一见季善过来,便招手道:“善善,听说上午大夫又来过,怎么说的?就该把大夫一直留在家里,等师兄大好了再让他回去的,大不了多给他些诊金也就是了。”

季善道:“你倒是说得轻巧,把大夫一直留在咱们家里,让其他病人又怎么办?大夫说你师兄恢复得挺好的,就是还是不宜走动,只怕还得在床上趴个十日八日的,才能下床稍事活动吧。对了,这两日朝中都是什么情形,晋皇贵妃的事应当是彻底办不成了吧?若还是让皇上给坚持办成了,你师兄这顿打可就真是白挨了。”

罗晨曦道:“朝中倒是没什么动静,瞧着就像压根儿没发生过这回事一般,听说皇上也是如常上朝,如常处理正事。但宗室里有风声说,内务府准备皇贵妃晋封的一应礼仪都停下了,针工局也停止了赶制皇贵妃礼服,看来应当是要不了了之了,本来皇上也没有正式下旨的,一直都只是风声罢了。”

季善眉头稍松,“那就好,虽然这事儿估摸着有朝一日,终究还是要让皇上办成,但能拖个三两年的,也比立时三刻就让皇上办成给强多了,三两年的时间,什么变数都足够发生了。”

“相公也是这么说的,如今咱们说到底只能行拖字诀。”罗晨曦道,“但听说张贵妃病了,皇上又向来宠爱她,回来万一一个愧疚之下,怜香惜玉之下……所以皇后娘娘正给皇上选新人呢,希望能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吧。”

季善吐了一口气,“这些事真是太复杂了,还是以往在会宁时简简单单的好啊。”

罗晨曦跟着叹道:“是啊,小时候都想长大,简单平凡时都想轰轰烈烈,非要等长大了、烦恼也多了,才知道小时候和简单平凡是多么的难得与可贵。”

姑嫂两个感慨了一回,眼见时辰不早了,罗晨曦惦记六六,方告辞先回去了。

余下季善仍是回房陪着沈恒,照顾沈恒,一夜无话。

翌日傍晚,赵穆终于过来见沈恒了,关起门来与沈恒说了半日的话儿,连季善留他吃了晚饭再走都顾不得,便告辞离开了。

季善从他那儿什么信息都得不到,自然只能问沈恒了,“妹夫都与你说了些什么呢,别又是打着什么先斩后奏的主意,所以才不让我旁听,等我知道时,又是木已成舟了吧?”

沈恒让她说得讪讪的,忙笑道:“再也不会了善善,真再也不会瞒你了,我马上都告诉你。妹夫说,皇上暂时碍于物议,应当不会再惩处我,毕竟我才受了伤,动都不能动,皇上再惩处我就是要我的命,肯定百官都要劝谏的;可等过些日子,我伤好了,皇上会如何发落我,就说不好了,那口气皇上可一直憋着呢,既有我这个现成的出气筒,自是不出白不出。”

“所以打算赶在那之前,想法子把我外放了,届时天高皇帝远的,皇上纵想起了我,吏部都已先一步发了调令,我也早已离开京城了,朝廷总不能朝令夕改吧?只是皇上的怒气总得平息,若是平调我,或是去好的州府,那皇上知道了肯定得怒上加怒。所以只能给我谋一些偏远点的县城,且只能是下等县城,那不但品秩得降一级,充其量只能是从七品了;我去了当地后,也少不得要吃苦受累,如此皇上想着我既挨了廷杖,又贬了官,指不定就愿意揭过这一节了。”

七品到从七品,虽只贬了一级,却是从翰林院到偏远小县,从中枢到地方,真正的差别